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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迷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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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世界生活了幾年的不良反應對於適應性良好的林青童鞋來說暫時沒有,唯一讓她不太適應的是,她自己的身體。

相較於琳娜那具經常運動和旅行的身體來說,自己的身體就顯得不那麽健康舒服了。習慣了每天練習搏擊的林青在現實生活中也開始了每天鍛煉。帝都的空氣不適合每天跑步,租的房子也不方便每天在家打沙袋什麽的,於是林青下了兩個教程每晚在家對著教程學習瑜伽。兩星期折騰下來,飯量小有長進,體重反而降了一些。身材也變得更勻稱了。林青對此頗為滿意。

另外還有一個意外驚喜。琳娜是不近視的,林青本人則有三百多度的近視。由於好幾年沒戴眼鏡,回了現實之後,林青好幾天沒帶眼鏡也沒發現哪裏不對。直到一個關系很好的同事問她:“哎林青,你配隱形了?”她才恍然。不知不覺的,眼睛似乎不近視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靈魂力量得到增強的好處了吧?林青因此頗為開心。

為了盡早存夠兌換東西的點數,林青在兩周後再一次進入了子世界。這一次她發現自己用的身體跟上個世界沒什麽不同,名字也還是琳娜加西亞。有點區別是,這個琳娜大學已經畢業了,她在新英格蘭這個叫做橋墩鎮的小鎮上開了一家小咖啡店,外售咖啡奶茶之類的飲品,也出售一些雜志書籍之類的東西。

在最初的一周裏,琳娜一邊經營著自己的小店,一邊用谷歌查詢著這個世界的背景。沒有靈異現象,沒有奇怪的事件,也沒有刑事案件。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琳娜一時感覺有些無從下手。然而就在她考慮關掉小店出去走走尋找劇情的時候,一場雷暴襲擊了小鎮。一整晚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林青幾度擔心自己的車恐怕得送修了。

第二天起來發現比她預料的更慘一些,她的車恐怕再也不用修了。院子裏的樹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車子現在大概只有四個輪胎看上去沒有變形。

停電,停水,林青連想給保險公司打個電話都發現沒有信號。大概是昨晚的雷電太厲害了導致的。

出門走五分鐘就到了店裏,店裏倒是沒什麽損失。開店門時隔壁橋墩鎮藥局的女店員也正在打掃,她沖琳娜笑了起來,打了個招呼:

“真是鬼天氣,是不是?”

“是這樣沒錯兒。”林青笑答。

聽到林青的答話,女店員高興了起來,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多久沒有這樣大的雷了?是不是?不知道電力公司要修多久才能修好呢。叫那些駐紮的士兵來幫幫忙會更快點吧?總比他們說的那叫什麽——‘箭頭還是飛機’之類的要有用得多!是不是?”

女店員的口頭禪顯然是“是不是”,她殷切的看著林青,似乎需要認可。不過她的話倒是讓林青想起了一些東西。橋墩鎮是個小鎮,雖然離長湖比較近,但是這裏實在是沒有太多人,也沒什麽特殊之處。長湖附近卻有個軍事基地,據說在山上也有,在研究一個叫做“箭頭計劃”的軍事方案。

也許這是個切入點?林青一邊思考一邊有點敷衍的對女店員笑笑點頭。

得到了林青認可,但是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熱情反應的女店員有些掃興的閉上嘴巴進了藥局。

林青也進了自己的小店,一邊還在繼續思考。照這勢頭,也許這是部災難片?她決定去藥局買點感冒藥消炎藥之類的東西備用,然後再去旁邊超市買點吃的儲備。或許還需要兩件厚衣服?林青一邊想一邊抓起錢包去了隔壁的藥局。

十幾分鐘後,林青買好藥從藥局出來的時候,藥局和洗衣店之間的公共電話那裏來了個男人,他正嘗試著撥打電話,無果,他有些煩躁的連續按了好幾次鍵盤,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別費力氣啦,今天什麽信號都沒有。”林青好心告訴他。

“哦,謝謝。”男人擡起眉毛說,“真是糟糕的日子。”

“是這樣沒錯。”林青認出了這個男人,好像是鎮上挺有名的畫家。叫什麽來著?她皺著眉頭想。原主關於這個鎮的記憶也不是很深刻,她之前離開這裏去讀大學,畢業之後才回來開店,這店也剛開了不過幾個月而已。

男人又沖她笑笑,轉身快步走進了斜對面的聯邦超市裏。

又過了沒幾分鐘,兩輛警車和一輛消防車鳴著警笛從店門前的街上呼嘯而過。車速很快,幾乎是一晃就過去了。林青走到自己店門前時,看到有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聯邦超市門口,一個黑人軍人正從超市裏走出來,與此同時,橋墩鎮上響起了響徹天空的警笛,好像是鎮中心的防空警報拉響了。黑人軍人急匆匆的小跑進了旁邊的藥局。林青擡起頭,看見遠處一片乳白色的霧氣鋪天蓋地,正翻滾著仿佛煮沸的水一樣向著這邊卷過來。

林青幾乎是立刻意識到了這是什麽地方——斯蒂芬金的經典短篇之一《迷霧》。那麽這個聯邦超市就是劇情發生地的超市!

顧不得多想,林青急忙轉身,把抽屜裏的錢,手槍,鑰匙,急救箱等等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連同剛買的一大袋子藥品統統塞進一個大背包裏,然後背起背包轉身飛快的朝著超市跑去。

不遠處正有另外一個人跌跌撞撞的朝著超市的方向奔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回頭,似乎被什麽追趕一樣。林青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停住了腳步去扶他。這是個頭發花白的六十幾歲的老頭,鼻子還在流血,林青攙扶著他跑到超市,一進門他就驚慌的大聲嚷起來:“霧裏面有怪東西!抓走了約翰李!關門!快關門!”

他明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超市的負責人歐利走上來扶住他:“丹恩,丹恩,慢慢說。”

丹恩喘了口氣,聲音因為情緒的緣故很高亢,他急促的說:“霧裏有東西抓走了約翰李,我聽到他尖叫。”

歐利扶著他坐在收銀臺上,拿了紙巾來給他擦臉上的血。丹恩扭頭時看見撲過來的白霧,大聲喊:“關門!快關門!天吶!”他聲音低下來:“別出去,霧裏有怪東西……”

超市裏人很多,遇到這種事,排隊等結賬的人們潮水一樣湧向門口張望。

白霧已經蔓延到了超市門口的停車場上,有人從四面八方跑過來想要開自己的車,像是被白霧驅趕著一樣驚慌且匆忙。一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奮力擠向超市門口:“讓我出去,管他的!我要開我的車!”

“先生!不要!別出去!”丹恩大聲制止,但是男人毫不理會。他大步沖出超市,向著十幾米外的車子奔去,在他掏出鑰匙開車門的時候,白霧撲了上來吞沒了他,隨即霧裏傳來男人驚恐的慘叫。

超市門口的人們慌亂的退回了超市裏,關上了玻璃門。

“一定是化學爆炸!”混亂中,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老頭嚷著:“是從倫福山飄過來的汙染煙霧!”

“也許是工業汙染。”

“沒錯,這太可怕了。”

人們七嘴八舌。

林青聽到她旁邊的一個女人趴在玻璃窗上發出了近乎囈語的聲音:“是死神……”

緊接著,大地開始晃動,屋頂的墻皮大片大片的裂開,吊燈左右搖晃,有些幹脆砸了下來,有些貨架搖晃著,上面的東西灑落一地。人們尖叫著蹲伏下來,四處找著可以掩藏的地方。林青把身子縮在收銀臺旁邊,小心的躲開了吊燈的範圍。之前那個念叨著死神的女人在離她不遠處蜷縮著身子,嘴裏絮絮叨叨的念叨著。林青看見了她的臉,認出了她。

那是卡莫迪太太,鎮上一家古董店的主人。卡莫迪太太是個寡婦,在鎮上她的角色有些類似巫醫,總是在弄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托上一個世界是邪惡力量的福,林青聽得懂她在說什麽。那是啟示錄裏的內容。卡莫迪太太的信仰顯然是由天主教衍生的什麽小教派,聽她念叨的內容就知道她對天主教的啟示錄簡直要倒背如流了。

就算不知道劇情林青也知道要小心她,啟示錄的內容可不是那麽有趣。但是卡莫迪太太的年紀讓林青忍不住猜測這是電影版迷霧的世界還是小說版的。卡莫迪太太看上去大概四十歲,而小說裏的卡莫迪太太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女人。這個發現讓林青放松多了。迷霧世界裏的怪物很多都是人力無法抵抗的,小說版是開放式結局,未來不可預期,而電影版的結局相比之下好多了,軍隊來了,消滅了怪物。現在看來,電影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地震只持續了幾分鐘,當一切恢覆平靜的時候,人們才陸陸續續的站起身。事情的突如其來讓很多人手足無措。在簡單的討論後,大家一致認為在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前,最好待在超市裏不要出去。

但這時,反對的聲音出現了。

提出不同意見的是位女士,她含著眼淚說起她的兩個孩子:“我跟他們說我只出來五分鐘,她才八歲,還在照顧弟弟……”

“為了孩子,別出去。”丹恩勸說著。

但是女人很堅決。她的眼淚讓人群安靜下來。但即使如此,沒有人願意為了素不相識的人去面對迷霧中的未知,即使這位女士的家距離超市大概僅僅幾分鐘的路程。

女人淚眼朦朧的環顧著超市裏的男性,被她看過去的男士都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她冷笑起來:“你們都去死吧。”她詛咒著,扭頭朝著超市的門走去。因為她的這句話,林青默默的把剛掏出背包的手槍又塞了回去,她本想把手槍拿給女人防身的。可惜,認不清現實的人沒有得到幫助的必要。林青目送著女人推開勸阻她的歐利,徑直打開門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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